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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没有距离

发布时间:2018-06-20

         杨越


我迟迟不愿写下这几天发生的一切……

二零零九年十一月二十三日,犹如一个深深的烙印,刻在我心里。

也许是太久没有接到家里的电话,于是我在晚上拨通了那串熟悉的号码,六七声“嘟,嘟”的声音之后,妈妈接起了电话,我还在想妈妈今天为什么这么迟才接电话,那头传出了妈妈沙哑的声音,我问妈妈怎么了,妈妈呜咽着说姥爷病危了,我赶紧问怎么会呢,还是因为心脏的原因么,严不严重。妈妈那头没有说话,只是哽咽着,这是爸爸接过电话说:“儿子,爸爸和你说实话吧,你姥爷已经去世了,已经不在了”,我听过什么反应都没有,仿佛不曾听到爸爸这句话,只是重复道,“去世了,不在了”,过了半晌,忽然一种强烈的悲痛之情涌上心头,眼泪夺眶而出……我曾经好几次想过面对亲人离去消息时自己的反应,晕倒,或是哭天喊地,只是从来不曾想到像今天这样,它来的太快,太突然。

妈妈又接过电话说“孩子,你要想回来见你姥爷最后一面的话就在周三前回来,如果觉得由你自己的方法来纪念的话,也可以不用回来,只是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,你自己决定吧。”

放下电话,脑海中又浮现了许许多多姥爷生前的情景,“生前”一次让我觉得很别扭,因为直到现在我也不曾觉得姥爷真的离我而去,仿佛他依然在千里之外的家乡,带着方形的花镜,在屋里靠右的那张床上向阳的一处,埋头整理着他那一堆文化资料,阅读,思考,修正;依旧坐在沙发上大声的与人谈论着诗、词、赋文化,一边还在空中和纸上比比划划;像往常一样在街头的一角,带着他那圆圆的遮阳帽,的确凉的白色汗衫,灰色长裤还有黑色的布鞋,坐在那里纳凉……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,哭喊道:“姥爷,姥爷……”

经过了十三小时的颠簸,在第二天的下午六点,我从天津回到了我的家乡,天空静静的飘着雪,大地白茫茫的一片,寒冷而肃穆,一切都还是那么熟悉,仿佛我从未离开过,只是如今,物是人非!

星期三的清晨,天空依然灰蒙蒙一片,飘着零落的雪花,今天是姥爷出殡的日子。在遗体告别仪式山我见到了姥爷最后一面,前方摆着儿孙们献上的花篮,两侧是人们送来的花圈,姥爷就躺在正中间一片菊花围成的花海之中,那么自然与安详,仿佛只是睡着了。一批批人走过来鞠躬,和亲人们握手。再之后姥爷就要被推进火化炉里了,妈妈摸着姥爷的脸痛哭,舅舅们也在哽咽,纵然不舍,但也只有放手,只剩一捧白白的骨灰装入匣里。姥爷,您可以安息了。

我知道生死乃人之常事,但这一切来得太快,太突然,让所有的人措手不及。听妈妈讲姥爷在最后的几天里是如何痛苦的接受治疗,我听后实在是心痛,不是不能理解那种痛苦,只是不愿去想,不忍心去想……姥爷左腿上放着我,右腿上坐着表哥,还哼着“毛驴孩儿,赖狗孩儿,毛驴赖狗捣蛋孩儿”的情形一如昨日,但细细想来却也有近二十年之久。姥爷是个艰苦朴素之人,他的每一张纸都要双面用,凡是只用过一面的纸都要折起来留下,以备作为下次用的草稿纸;姥爷也是个乐于助人的热心之人,东家西家有事之时总要来找他帮忙,因写得一手好字,每有贴告示、写对联一类的事,姥爷总会帮人家写两笔;姥爷更是一个重情之人,每每逢年过节,他准会拿起小电话本守在电话旁,挨家挨户的问侯……

如今那些折好的草纸依旧放最桌上的一角,手写的书稿仍然整整齐齐的码在床边,小电话本还静静的躺在抽屉里,只是姥爷已经不在……

姥爷如果我想您了,您可不可以悄悄的来到我的梦中,告诉我您在天堂可好,在那里是不是没有痛苦和忧伤,我会告诉您,无论您在哪里,我都会想着您,爱没有距离!

我仿佛看见了您在和蔼的笑…

 

2009年11月28日晚于天津